中国互联网公司福利简史

联想与北京环球影城缘分不浅。

2021 年 11 月初，网红"话痨"威震天到访联想在西二旗的总部"做客"，引来数千员工围观。最近，又传出联想要包场环球影城作为年会举办地……

互联网人只能表示羡慕，久违的"中国互联网公司福利"再次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曾几何时，互联网公司福利就像菜单上的菜品，种类繁多 -- 年底十四薪、带薪病假、免费早午餐、每天下午茶、免费年度体检、提供租房补贴、免费班车…… 每家互联网公司都根据自己的需求择样提供，吸引人才。

也正因为福利繁多，互联网成为不少求职者首选的行业，也是许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大学生的首要选择。

虽然近两年各家互联网公司福利有所削减，引来吐槽。但或许是互联网的福利从未走远，只是在以不同的形式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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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当时踩上风口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成为了跨在"互联网 35 岁被裁"的门槛上的中年人。他们见证过许多造富神话，亲历过从 0 到 1 再到 1 亿用户的大跨越，也正在感受如今整个行业回归理性的过程。

回顾过去，福利是助推互联网快速发展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特别是互联网人口中的"大厂"，不仅仅是薪水诱人，各项福利更是超越其他互联网公司。

比如腾讯。此前，有一位工作刚满三年的求职者，通过了腾讯的所有面试。随后，HR 开始安排其到深圳入职，除了薪水有大幅度上涨之外，腾讯还提供了安家费、年度服务奖、易居计划（租房）和安居计划（购房）等福利。

腾讯的福利堪称眼花缭乱，覆盖了日常假期、工作福利、节假日礼品、家庭保障、股票和最新款的手机等。

比如在假期方面，腾讯提供年假、半薪事假、全薪病假和长期服务假（入职十周年员工有 10 个工作日）等；在特色工作福利上，腾讯有免费的班车、食堂、宵夜券、健身房和茶水间饮品、每个月的体验 Q 币、新年 / 中秋 / 儿童节 / 水果季等定制礼包。

腾讯的股价虽然高，但腾讯发起股票从来都很慷慨，逢司庆、年会、年终奖励等，马化腾都会领着高管为员工派送股票。

2016 年 11 月 11 日，腾讯成立 18 周年的纪念日，马化腾宣布给每位员工发放 300 股腾讯股票作为公司成立 18 周年的特别纪念。另外，腾讯还为在职员工、离职员工、外包人员和公司服务人员准备了总额约 3000 万元的现金红包，单个红包金额在 188-1888 元之间。

2017 年的年会上，腾讯抽出一位员工赠送了 1000 股腾讯股票，当时的价值约为 30 万元。2021 年 2 月，为奖励员工在 2020 年克服疫情带来的困难，推动公司业绩稳步增长，腾讯又给员工发了 100 股。

发最新款的手机产品，则是腾讯事业群的爱好。以微信事业群为例，据传每年都会给员工发最新款的 iPhone，并且还拥有专属的印刻。2020 年 9 月 30 日，腾讯平台与内容事业群举行成立两周年，1 万名员工收到了华为折叠屏手机 Mate Xs 作为两周年纪念礼物。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也有发最新款的 iPhone，激励员工

除了上述福利，腾讯还会为员工及其亲属提供健康、生活、财富等各项福利。甚至在腾讯还会有一项"死亡福利"，即腾讯过世员工家属同样可以领半薪十年，以保证"员工家人和孩子能有长期、比较稳定的收入来源。"如果该员工有孩子，每多一个孩子额度会有额外增加，每个孩子增加 12 个月薪。

如今，虽然腾讯员工的福利也开始面临缩水，比如可能腾讯即将全面取消免费三餐，但纵观中国互联网公司，福利能够达到腾讯水平的没有第二家。即便是 BAT 的另外两家，福利水平距离腾讯提供的也还有比较大的距离。但也还有两家互联网公司，福利很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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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强东在员工福利上，也有不少惊人之语。虽然他已经竭力淡出京东的日常管理和公开场合，但正是因为这些金句 -- 低调的他反而成为了视频号上的"红人"：

"如果你这家公司是靠克扣员工的五险一金，牺牲兄弟们 60 岁以后的保命钱，那是耻辱的钱，赚了多少，都会让我良心不安的。"

"今天我看了宿舍，真的是气得我想打人。我原来一直说的是高级单身个人公寓，结果今天看了样板间，竟然里面要准备住 4-6 个人，要说难听的，就没有把员工当人去看。所有工作满三年以上的员工，每个人单独给一个房间。"

类似于以上，刘强东为员工的福利爆出的金句，着实不少。实际上，京东给员工的福利确实不错，特别是对京东物流的"兄弟"。

2017 年 6 月，在一场老员工授勋仪式上，刘强东当场宣布：凡是公司五年以上老员工，如果生病，保险报销之外不够的钱，不管花多少都是由公司出。

而在前一年，刘强东已经给所有在京东工作五年以上的老员工送了一台当时最新的 iPhone 7 系列手机。

房子保障当然是重中之重，京东同样推出了类似于腾讯的购房支持计划，也被命名为安居计划。

从 2012 年起，京东就推出了安居计划福利项目，设立专项基金 4.5 亿元，向适合条件的员工提供最高 100 万的无抵押、无担保、无利息的购房借款，用于支付可支持地区范畴内的员工家庭第一套房首付款。并在此后逐步扩大"安居计划"的覆盖范围，保证员工都至少能够在老家买得起房。

如果不买房，那么员工也可以申请京东提供的宿舍，并且工作满三年后就可以申请单人宿舍。过去几年时间里，京东为一线物流及客服员工提供免费宿舍近 1.2 万间，年度为住宿员工节省租房成本近 2.3 亿元，年度住房补贴发放金额累计超过 1 亿元。

此外，京东还为员工办起了幼儿园，员工子女可以免费入学。在京东总部幼儿园，凡是京东员工 0-3 岁的宝宝，都能够送到京东内部的托幼中心入学，除了学费全免，生活费和用品费也都是免费的。京东总部还有五整层食堂，每年提供 2000 多种菜品供应一日三餐，并且晚餐也会免费提供。

和腾讯一样，京东同样拥有"死亡福利"。在京东工作满五年的老员工一旦遇到威胁生命安危的疾病情况，公司将提供不设上限的公立医院医疗费救助支持。如果，员工在任职期间遭遇不幸导致完全丧失劳动能力或身故，公司将承担其子女学习和生活的基本费用，一直到大学毕业。

与京东相比，与刘强东相比，陌陌（如今已更名为 Hello 集团，以下均称陌陌）和唐岩则低调多了，但并不妨碍陌陌的员工福利让全体互联网人艳羡。

陌陌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大楼，不过不妨碍陌陌把自己的办公区装点得相当高级。在陌陌的办公区内，曾有免费的咖啡吧，咖啡师据说技术超群，做出的咖啡好过星巴克，还能私人定制拉花。

陌陌员工在咖啡吧招待第一次来公司的合作商，总会被对方问到："这么好的咖啡师从哪里请的？这么好喝的咖啡真的不要钱？"

当然，陌陌对自己的员工，丝毫不吝啬。2021 年陌陌年会上，两千多名员工每人都得到了价值约 1 万元的 256GB 版 iPhone 12 Pro Max。这是陌陌的传统项目，过去几年的年会，陌陌一直都给正式员工发当年最新款的 iPhone，比如，2017 年年会每个人的入场随手礼是 iPhone X，2018 年则是人手一份包括华为 Mate 20X、Switch 等在内的万元福袋，2020 年变成了人手一部 iPhone 11。

在陌陌年会之后，闲鱼都会出现大量来自陌陌的 iPhone、华为手机卖家，已经成为互联网近几年的保留节目。

当然，作为一家做社交、最贴近网红的平台，陌陌不会甘于只送手机，也曾有其他惊喜，比如 2016 年曾给每个员工直接发 2.5 万元现金。

据说，这 2.5 万元现金红包的奖励原来并不在计划中。现任陌陌 CEO 王力当时还是担任总裁一职，年后快结束的时候，他上台说，"公司上市 25 个月了，给每人发 2500 元吧。"员工窃喜之时，王力突然话锋一转，"口误了，不是 2500 元，是 25000 元。"

关键是，这个现金大红包连当时陌陌的前台都能享受到。只能说，喜欢发福利，总能找到理由。

陌陌还经常带着全体员工集体出境游，2016 年去普吉岛，2017 年走向新加坡，2018 年闲逛东京。

值得一提的是，陌陌去新加坡团建的时候，包下了占地 20 公顷的环球影城，是第一家包下环球影城场子的中国互联网公司。去东京团建的时候，据说动用了 82 次航班，从国内运送的物料就有 1.5 吨。为了欢迎陌陌，东京旅游局还在成田机场到达厅打上了"你好，陌陌"的欢迎标语。

从某种程度来说，陌陌堪称"中国整体国际化程度最高的互联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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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羡慕腾讯、陌陌员工福利的互联网人中，美团员工和快手员工或许是比较突出的那一群人。

美团可以被认为是中国互联网公司中地推能力最强，最能打仗的公司之一，但从公司福利角度而言，美团员工获得的福利近乎于"白开水"。

在假期和健康福利方面，美团按照规定执行，不过作为一家最贴近消费的互联网公司，双休和年假对于美团员工而言，也只是换个地点上班。

传言中美团的办公椅非常高级，一把椅子价值数万元，只是为了员工办公能够更加舒适。不过很多美团员工吐槽，为了获得这把椅子，员工通常排队时间都在一年半以上。

除此以外，美团此前不会提供零食饮料，只有饮水机的过滤热水和凉水，甚至美团还没有属于自己的食堂，因为美团连办公楼都是租的。

在生活福利方面，如遇结婚 / 生育喜事，员工将获得结婚贺礼，生育贺礼；如遇直系亲属丧葬，也将获得慰问金。

当然，快手的情况曾经比美团好很多。快手董事长宿华曾经说过，快手的使命是提升每个人的幸福感。这里的每个人，当然也包括快手员工。

从清华科技园租用的办公楼搬到后厂村原联想东区办公楼后，快手对员工更加慷慨。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是快手的食堂，"员工吃好喝好，比任何事都重要"，这是快手行政福利工作的基本准则。基于这个准则，快手曾拥有免费三餐和免费下午茶。

快手共有三个食堂，能够满足 1200 人同时就餐。除了大之外，快手的食堂提供非常多样的食物，早点、午餐、晚餐、夜宵，每餐的种类繁多。而且每道菜还有营养数据标识，方便员工吃得更科学。

下午茶则是每套打包好后送到每个员工的座位上，饮料、小吃和水果的搭配每天都有，两周之内绝不重样。

和其他互联网公司不同的是，快手除了在自己的办公区拥有免费健身房之外，还和不少外部的健身房合作，快手员工依然可以在外面的健身房获得免费服务。

除此之外，快手的办公园区内，书吧、唱吧间、桌球、游戏间是应有尽有，尽可能为员工提供忙碌工作之余休闲的场所和方式。

但不幸的是，快手在 2021 年底调整了员工福利。2021 年 12 月 30 日，快手通过内部信的方式宣布，自 2022 年 2 月起调整租房补贴，房补覆盖范围变小，适用员工仅面向社会工龄 3 年以内的普通员工；免费三餐和下午茶将取消，其中早餐和晚餐调整为消耗能量券或现金方式就餐。

不过，快手在此次福利调整中增设了"生育礼金"：分别为 1000 元、2000 元和 3000 元三个等级。

快手调整福利的初衷是为员工提供家庭保障，平衡工作与家庭，并激励员工生育，比如推出的父母免费体检计划及父母陪护假，新增生育礼金，提供带薪育儿假并延长产假等，都是如此，不过缩减租房补贴还是提升了不少员工的生活成本。与此相对应的是，缩减福利的快手在年底陆续进行裁员。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在外界认知里"很惨"的乐视（如今更名为乐融，以下均称为"乐视"）在员工福利方面做得相当不错。

2021 年底，乐视宣布将为员工加薪及恢复各项福利。在春节后，乐视将为 2020 年疫情时降薪的员工恢复至正常薪资水平，并全员重新发放包括餐补、交通补贴和通信补贴在内的各项补贴。

经过资金链问题和疫情的双重打击，乐视以这样的方式重回大众视野，对于广大互联网人来说或许也可以算得上有稍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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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快手一样，曾被称为"宇宙条"的字节跳动，在 2021 年底也有小范围的人员优化。虽然也曾经被传出福利缩水的消息，但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否认，并且很多字节跳动的员工依然偶尔晒出丰盛的食堂。

不少字节跳动的员工直言，如果一年胖十斤，字节跳动的食堂肯定是罪魁祸首。大闸蟹不限量，就曾经真切发生在字节跳动的食堂里。

在取消大小周和实行加班申请制之后，不少字节跳动的员工抱怨收入缩水，但他们的幸运之处在于福利是还没有缩水的。

在字节跳动，距离公司步行 30 分钟以内或者骑车 20 分钟以内的员工可以享受每个月 1500 元的租房补贴。

工作之余，字节跳动提供免费三餐和下午茶。三餐是自助餐形式，每人每天的餐标是 120 元，有减肥需求的员工还可以吃到健康餐。下午茶、零食水果、咖啡牛奶等均不限量。

并且这个福利不仅仅是字节跳动本部的员工可以享受，被字节跳动收购的公司团队也会被纳入福利体系中。比如此前被收购的脸萌，即使是远在深圳，也依然会有早中晚三餐加下午茶自助免费，也会提供大闸蟹等食物，每人每天的餐标同样是 120 元。

如果提到食堂，那么不得不提的就是网易。在北京的后厂村，网易北京总部的食堂被公认为是"后厂村排名第一的食堂"。

虽然这一称号，也有一部分是受益于后厂村美食匮乏，但大部分还是来自于网易食堂的实力，比如，丁磊的养猪场养殖出的猪肉，就会有一部分被送往网易食堂供员工免费食用。从早餐到夜宵的一天四顿，网易食堂都向员工免费提供。

在一些部门，每周二和周四还会提供下午茶，不过网易的下午茶并不像其他互联网公司那么丰盛，形式重于内容。

甚至不少网易员工认为，跳蚤市场也算是网易的特色福利之一。每年丰收的季节，很多在杭州的网易员工都会把自己家里的水果、大闸蟹等出产拿到公司卖，东西都比较新鲜，质量也很有保障。

作为一家以游戏业务为支柱的公司，网易的福利在一众游戏公司里算得上平淡无奇。

依然风靡全球的《原神》，背后是曾经拒绝了腾讯的米哈游。在员工福利一事上，米哈游没有含糊，也正是因为如此，米哈游的员工也非常热衷于在各种社交媒体晒出公司福利。

多家餐厅提供包含上百种餐点的免费晚餐，全天提供免费零食、饮料、点心和水果坚果，周末双休和中午午休对于互联网人来说曾无异于奢侈品，入职员工有入职礼包，正式员工及其家属每年都有体检和旅游。

2021 年初的米哈游年会礼品在社交媒体刷屏，100% 的中奖率，苹果全家桶、最新的游戏机产品让许多互联网人羡慕不已。

游戏公司的福利待遇好，早已不是秘密。"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句俗语，放在游戏行业再也合适不过，一款产品的爆火足以让一家游戏公司未来的五到十年保持稳定增长的收入，自然游戏公司也有更多动力为员工创造更好的福利。

比如乐逗游戏，其引入的《水果忍者》、《神庙逃亡》等游戏也曾经风靡移动端，凭借这些游戏获得的收入，为员工提供高水平的薪资、免费早餐、加班餐补、下午茶等，再也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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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十年，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背后既有人口、智能化和技术的红利，也是千千万万互联网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在这些诱人的福利背后，也曾经有 996、节假日加班、随时随地应对宕机等突发事件，甚至还包括互联网从业者家人们的支持和付出。

当互联网结束草莽激进的时代，走向理性发展、规范运营；当曾经年轻气盛、不顾一切打拼的互联网人来到了 35 岁的门槛，进入上有老下有小的新阶段，曾经浮于表面、夺人眼球的福利也随之退潮，或许并不是坏事。

当下有包括 BAT、快手、京东等在内的互联网公司，逐步为员工提供更多工作和家庭平衡的福利保障，也得到了许多互联网人的赞同。

其实，互联网的福利从未走远，只不过是以不同的形式出现。